禾有非文

LOVE WINS

【两何流域/霖辰】曲水逆波(二)

——首次尝试推理题材,有Bug的话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有哪里需要改进也希望告诉我

——内容无差,但我本人站霖辰

 

[伍]

 

此时简明的座位图被送了上来,手脚利落的衙役甚至把刚刚宾客们写的诗句都搜罗了上来。何亮辰拿过来细细查看,而何宜霖则站在最中间,侧过身子挡住大半何亮辰的身子,浅笑着看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何亮辰对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甚熟识,但他知道其中一定有人官阶高于何宜霖,然而从神情上看,这些人都对何宜霖十分忌惮。

 

“那些官职高的已经先行离去了,或许我们可以抽一点时间去拜访拜访他们,这些仆役已经尽力留下剩下的人了,不过,”何宜霖察觉到了何亮辰疑惑的目光,打开扇子遮住了二人的面容,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我不得不说,这苏润行可真是个妙人!”

 

“此话何意?”

 

“你刚刚来这京城,很多事情不知道。今日他请来的人,真是有趣得紧啊!你且看那株木兰下醉醺醺的人,不就是胡凤来?”

  

“啊,正是!”何亮辰仔细辨别后点点头。

 

“你想这胡凤来官位被夺心中就没有怨尤?苏润行还特意把他请了来,这不是存心给胡凤来添堵吗?你再看那个年轻人,对,就是离苏润行座位最近的那个年轻人。”

 

“他是……”何亮辰颇为疑惑地望向那个年轻人。

 

那个被何宜霖指着的年轻人生得十分俊秀,此时他正用一条绣帕擦自己的手——大概刚刚在水流中洗过双手,衣袖都被打湿了。

 

“他是苏润行的下属,名叫李忠。”

 

“李忠?他只是苏润行的下属?”何亮辰皱起眉头。

 

“传闻苏润行上书的许多有见地的策论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但是最后苏润行功劳全揽,表面抬举而实际上完全是打压这个年轻人。你发现什么问题了没有?”

 

“既然身份只是门客,他的座位,是不是太靠近苏润行了?这座位看起来是按照官职大小来布置的吧。”何亮辰指指那座位图。

 

“大概是为了表示拉拢吧。苏润行表面上很赏识李忠,在外面面子是给足的,但实际上并不推荐他做官。听说是苏家对李家曾有恩惠,这年轻人投到他门下是为报恩,这便让他借此拿住了李忠供自己使唤。”

 

“这真是……”何亮辰摇了摇头。

 

“还有,看见那边那个油光满面、脸大脖粗、有些金鱼眼、正在团团乱转的家伙了吗?”

 

“看到了。相由心生,这位看着不像什么清官。而且我看他那脸色可是不太好看。”

 

“主子死了,他的脸色能好看吗?他就是管家刚刚提到的那个方进,管漕运的小官。莫看官小,漕运那一片可是肥差,这位是个专会溜须拍马捞油水的昏官,今晚他是抱苏润行的大腿来的,”何宜霖不无讽刺地笑了一下,绕到何亮辰背后悄声说,“我也听说他和苏润行有过龌龊——苏润行曾经拿了他一大笔银子却没有给他办事,据说,那笔银子数量大到方进都不得不拉下脸去私下讨要,但结果是无功而返……“

 

“而那边的那个美女就是尔雅,花楼的头牌。从前听说那苏润行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人争得很厉害,最近终于到手,指的就是这尔雅。”

 

“等等,宜霖兄!”何亮辰拦住了何宜霖的话头,合了手中的图,有些不自在地问,“你这一会儿都在传说据说听说,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熟悉?”

 

“很多事情未必无中生有,线索也许就蕴藏在其中。”何宜霖耸了耸肩,故意露出点风流模样,仔细解释道,“细思来,这苏润行的所作所为倒也可恨,你说他若是真心想要庆祝,就干脆只请自己的亲朋好友来,而其他的人,若是碰到气量小的,当面翻脸,好点的也是笑里藏刀。人都道冤家最怕狭路相逢,这人却把冤家都凑到了自己跟前。”

 

“所以他才会被人杀掉啊!”何亮辰指了指他的尸体,“也真是个酒囊饭袋。”

 

“有恁多冤家对头在这里,才真是麻烦。谁知道这个夜晚有多少人接近他?除了这些人,还有那些舞榭歌台的粉头花娘、来讨好他的各色人等、来来往往服侍的仆役。苏润行这人极为挑剔,对家中仆役也甚是苛责,难保不会有其他人对他心怀杀意,人人都有嫌疑,人人都可能杀掉他,”何宜霖看到有人朝这边来看,再次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回看过去,倒是把护何亮辰的心思露了个明明白白。

 

“那么,就从人人都存疑的事情开始查起吧,”何亮辰有些不好意思,但有何宜霖撑着,倒也生出一些娇性,“比如,那逆流而上的羽觞。”

  

[陆]

  

“两位大人明鉴,恕下官直言……若是查这羽觞,就该好好查那个叫尔雅的小贱人!”两人正在商议,旁边突然有人插上话来。两人抬眼望去,原来是那个油光满面的方进,他正带着一种讨好的笑容看着两个人。何亮辰与何宜霖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何大人,刚刚下官还拜会了您叔父他老人家。”

 

“是,叔父他刚刚回去了!”何宜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理会方进的阿谀,“方大人为什么怀疑花魁尔雅?”

 

“大人您想,这苏大人被毒死了,毒是酒觞里的,不管它是顺流还是逆流,那只能是上游倒酒的人做的啊!而且,下官知道,这小蹄子心中是最恨苏大人的!”

 

“哦?愿闻其详。”何宜霖挑挑眉,表现出了兴趣。

 

“苏大人看中了她,要为她赎身,可是她却有一个相好,所以百般不愿。想来,这贱人是想杀了大人,与自己的相好双宿双栖!”

 

“这么说,方大人知道尔雅的情人是谁?”

 

“这个,”方进踌躇了一下,“下官惭愧,此事实是不知。那小蹄子包捂得甚为严密,连花楼的妈妈都不知道。但下官却听说……”

 

“方大人说的话小人不敢苟同!”这时有人打断了方进的话——却是李忠。

 

“人皆所见,刚刚曲水边上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流觞逆波!当时大家都十分讶异,不明所以,此时只有方大人一叠声地说这是曲水逆波,上天吉兆,为力争上游,步步高升的预兆,于是急急忙忙对苏大人劝酒,苏大人高兴之下便饮了那流觞里的酒。在下不知道那酒是不是要人性命的鸩酒,可若真是毒酒,一直劝苏大人饮酒的方大人不是很可疑吗?更何况,那羽觞来到苏大人面前之时,他因为震惊并没有去取酒,我的席位就在苏大人身边,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羽觞是由你方大人殷勤地由水边捞起送到苏大人手中的,莫非……那毒就是方大人借此机会放的?”

 

“放你娘的屁!你胡说什么!”方进气得面红耳赤,正要翻脸的时候,突然开始上下打量那李忠,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光芒,“我明白了,怪不得苏大人怀疑尔雅那小贱人的情人就是你,你如此急急忙忙跳将出来,就是为了袒护她!你们两个人果然……”

 

“方大人切莫信口胡言,李某坦坦荡荡,怎容你空口诬赖!”

 

“尔雅那小贱人,苏大人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可是她却开始使性拿乔,拒绝苏大人。可惜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贱人最后还是看上白花花的银子,甩了那个相好!我知道那个人心中可是恨死了苏大人。姓李的,你二人离苏大人最近,莫不就是你和她做了套,杀了苏大人好双宿双栖?”

 

“你这是血口喷人、无稽之谈!”

 

这两人却是自顾吵了起来。

 

“此事确实有问题。”何亮辰与何宜霖耳语,“这两人都是如此急急忙忙地跳出来。”

 

“此二人必有所图。人一着急就会口不择言,看他们能漏出点什么吧!”何宜霖用扇子遮住了脸,眼里分明闪过了“包打听”般的兴奋光芒。何亮辰甚为无语,却不曾想被何宜霖偷偷揽住了腰,走不开身。

 

“二位且息雷霆之怒,此事尚无定论,又如何能随意定人罪名?”看了一会儿戏,何亮辰觉得够了,就上去打了个圆场分开那二人,着人带他们下去了。

 

“若这李忠说的情况是实情——逆流而上的羽觞真正的主人是方进,此事便可迎刃而解了,”何宜霖叹息了一声,“可世事哪里那么简单?羽觞泡到了水中,验不出毒来。就算能证明让羽觞逆流的是方进,却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他下了毒。”

 

“我见那方进眉宇间的神情非常惶恐,面色发白,他是在怕些什么啊!只可惜单凭可疑的神色也不能拿来做证据,”何亮辰摇摇头,“而如方进所说,离苏润行最近的李忠也很可疑——比如说他桌子上被调换过的酒杯。如果不是羽觞里的酒有毒,而是那只酒杯里的酒有毒呢?”

 

“你说得有理。”何宜霖颔首,“只是无论是羽觞还是酒杯,只有一个人和它们都有过接触——”

 

“尔雅。”

  

[柒]

  

发如流云,明珠熠熠,眉若远山,双眸含情。何亮辰和何宜霖走近尔雅时,这位名震京城的美人正静静地望向不远处的莲池,表情若有所思。

 

“尔雅小姐在看什么,又为什么而忧伤?”

 

她把眼神从莲花上移了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见到这芙蓉,奴家有些顾影自伤而已。”

 

“我还以为,姑娘是因为苏大人之死而神忧心伤。”何宜霖踱步上前,与尔雅并排而站。

 

“奴家为苏大人神忧心伤?”尔雅带着一丝嘲讽的神情说道,好似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仿佛有意激怒何宜霖似的,“大人难道没听说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么?大人,奴家是什么人啊,为苏大人伤心?!”

 

何亮辰听了皱了皱眉,这位尔雅姑娘,说话过于不客气了一些。

 

“姑娘这话,也过于自伤了吧。苏大人就算不好,也不至于让姑娘无情到如此地步。我听说二位不是要成亲了么?”何宜霖倒是不在意尔雅语意间的讽刺,摇摇头,语气虽然颇为惋惜,可眼眸中,却无甚波澜。

 

“大人有否听说过这样一种人,他们夺人所好,积极地谋取一件东西,只是因为它还不属于自己,有朝一日他得到了,很快便弃之如敝履,可如果他最终也没有得到,那么他宁可毁掉它也不让别人拥有!”

 

“尔雅小姐指的是——”

 

“世上的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人怎样理解都可以。”尔雅敛衽而答。

 

这尔雅性格刚烈,也比一般女子多读一些诗书,可说话却带着不可忽略的高傲,让见惯了有真才实学之人的何宜霖也对她少了些怜惜之情,便不再与她客套,露了些冷冽之气:“据本官所知,这流觞放酒的一开始并不是小姐你,怎的最后却突然轮到了你?”

 

“其实此事也是突然而起。”尔雅似乎是有些被何宜霖的气势镇住,放软了性子,带上了些疑惑的神色,“那时奴家本是陪在苏大人身边,酒过三巡,苏大人突然要我去上游放酒,还说从我开始放酒起流觞便有彩头。流觞作诗要以酒觞上的花朵为题,而就在奴家要放芙蓉杯的时候,下面便传来叫嚷声,说是苏大人出事了。”

 

“以羽觞上的花朵为题,倒也风雅。”许久未说话的何亮辰突然来到二人身后,点头赞许,“你且说说这流觞的过程。”

 

“是,”尔雅点头,“这里有绘着各种花朵的酒坛和羽觞,如果苏大人告诉我题目为‘莲’,奴家便从绘着莲花的酒坛中取酒,放入绘着莲花的羽觞……”

 

“等等,苏大人如何告诉你?这样不会事先泄题让下面的人有所准备么?”何宜霖问。

 

“不会。奴家是看苏大人的口形。大人请看,他所在之地与奴家最近,而且在最上游,其他人是看不到他的口形的。”

 

那么看来并不是有人负责传递题目,也就是说不会事先有人知道而准备好杯子——何宜霖摇了摇头。

 

“你放的酒苏大人接得几杯?”

 

“奴家的印象里,一杯也无。您知道,苏大人坐的位置在最上面,所有酒杯都会经过他面前,只要他想,他可以接过任何杯子,反之,他也可以不必接任何杯子。”尔雅微微一笑。

 

这姑娘似乎话中有话,何亮辰一挑眉头:“刚刚既然姑娘也参加了曲水流觞,那么姑娘可作过诗?”

 

“不过写了一篇,也是拾人牙慧,好在席间没有那么多要求,最多自罚一杯罢了。”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何亮辰从刚刚衙役送上来的那叠笺纸中翻出一张,看过后摇摇头笑道,“人皆道尔雅姑娘颇有才气,不至于连一首咏莲的诗都作不出来,却写了这南朝乐府《西洲曲》来凑数。”

 

“莫非,是尔雅姑娘要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导致心思烦乱而无法作出咏莲的诗来?”何宜霖瞟了一眼,靠着何亮辰笑嘻嘻地接着问道。

 

“大人是不是接下来要说尔雅心中那可怕的事情就是杀死苏大人?”

 

何宜霖以扇掩唇,似乎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眸中却毫无笑意。

 

“奴家,奴家当日确实心情烦乱,可是烦乱的原因……”

 

“莫非是因为宾客中有姑娘的心上人?”何亮辰接话道,“‘莲子’即‘怜子’,‘青’即‘情’。这里语意采用谐音双关之意,表达了一个女子对所爱之人的深长思念和爱意。如此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思念,是因为身份相差或是有所阻遏,莫非尔雅姑娘有这样的意中人?”

 

“奴家会有什么意中人?”尔雅自嘲地笑了一下,“种种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就在何亮辰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有衙役前来与何宜霖耳语,何宜霖听罢后转向何亮辰。

 

“你一直存疑的那只苏润行桌子上的酒杯,是胡凤来的!”

  

 [捌]

  

“胡凤来?他的桌子在哪里?”

 

“很有趣的位置,就在苏润行的对面,隔着一条曲水,但是位置要比他稍稍靠下一点,”何宜霖看了看座位图,“参加流觞的人里胡凤来算得上官职第二高的人,所以这个位置也正常。不过,这样的距离,不知道胡凤来看着苏润行的脸会不会心里堵得慌。”

 

胡凤来看起来还是有些晕陶陶的,似乎在酒宴上喝了不少,脚下都有些发飘。他的官职和何宜霖差不多,但是人却没什么架子。

 

“我的席位在他的斜对面,喏,就隔着这曲水在他的下方。”他打了个酒嗝,表情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看到我有多么沮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承认,我确是……”胡凤来加重了某些字的语气,带着醉意烦躁地跺了跺脚,“你们怕是认为我最有理由想要杀死他,可我这一晚就坐在那边,和他隔了一条曲水面面相对,虽然这水不宽。在下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看他表演——他和那名妓的行为举止,真是难登大雅之堂,他身边那小伙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倒似比当事人还羞愧,后来就这么拖拖拉拉直到他出事。”

 

“可是,既然您一直在喝酒,您知道自己的酒杯到哪里去了吗?”何亮辰有些可怜他,不禁放低了声音问道。

 

“酒杯?”胡凤来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整晚我都忙于接羽觞喝酒和吟诗作对,天可怜见,这两样就已经让我手忙脚乱,哪有机会管桌子上原有的酒杯?真是不知为什么,那些羽觞偏偏就往我这边过来,弄得在下现在还是头晕眼花。”

 

“在大家的回忆里,胡凤来没有向苏润行特意敬过酒,”崔越峰这孩子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踩在点子上,“这两位如果真的有什么交锋的话,大家即使表面上不说,心里也都会注意的——毕竟看热闹的心态人人都有。”

 

“也就是说,如果齐大人根本没离开座位且又忙于其他,被齐大人忽视的酒杯很可能会被人偷偷取走,然后用作嫁祸。”何宜霖满意地用扇子敲敲崔越峰的头。

 

“不错,这点极有可能。”何亮辰点头,随后扯着何宜霖的袖子,举步往曲水的上游走去。

 

苏润行所在位置再稍稍往上走一点便是山坡上的曲水亭。亭的周围木雕长窗,外面廊榭环绕,亭内墙上挂着一幅《流觞曲水图》,生动地再现了当年王羲之等人修禊雅集的情景。

 

“榭者,借也。借景而成者也。这水榭如此优雅,苏润行为何不到其中去坐?”

 

“榭者,谐音‘卸’也——他是怕卸任啊!”何宜霖摇摇头,心里担心,何亮辰还是过于单纯,自己往后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啊。

 

“真是多作怪,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想来这人定然是元日初起时一定要说‘高升’、‘发财’的那种。”

 

“是了,你说对了。”何宜霖见何亮辰转过头来,忙收了满脸的愁色,点头微笑,“不过这个水榭倒是让我又有了想法,你瞧——”何宜霖慢悠悠地走上水榭,他倚在水榭的栏杆上探出身子,只比下面的何亮辰高了两尺。

 

何亮辰在水边坐下——那正是苏润行的位置,何宜霖探出的头恰好在他的头上方。

 

“如果我在这里,而你在下面喝酒,身边围绕倾城美女,利令智昏神智迷乱,酒杯放在一边,我从上面滴下两滴毒药,你不会知道!”

 

“只是一旦有人看见了呢?”何亮辰见何宜霖又恢复了那份孩子气,不禁笑问。

 

“把毒药放在自己的酒杯里,就算向下倒时有人看见,也可以借酒装疯,若凶手是女子,就更可以借着调笑的理由遮掩过去,”何宜霖转了转眼睛,又一脸坏笑地补充道,“倘若我今天将酒倒入你的酒杯之中,想来亮辰你也只会红了脸,而不想其他的不是?”

 

“何宜霖,你正经一点!”何亮辰没想到这人这时候还有心思捉弄自己,只得暗幸没有旁的人听见。

 

“如此想来,凶手的范围又加大了,不仅仅是方进、尔雅等人,这轩榭中的高官也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宜霖,你觉得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么?”何亮辰不理笑的张狂的何宜霖,把头转向在不远处的尔雅,“尔雅姑娘,你就是在那边的平台之上放酒的吗?”

 

“是的,大人。”这姑娘走到近前,只是这几步看起来走得勉强,她的面色不知道为何开始变得病态般苍白,随后她寻了个树枝扶着,似乎不舒服之极。

 

亭子向外延伸出一块平台,平台在曲水的上游,而这平台就是为人流觞而设的位置。如今上面还有一堆新鲜的荷叶和一排的酒坛。酒坛是白瓷的,每只酒坛上面都用工笔描绘着不同的花卉,看起来雅致非常,里面都是上好的陈年花雕。

 

酒坛的旁边是羽觞,与酒坛配套,每个羽觞上面也绘制了不同的花卉。

 

“这些都是老奴一手经办买来的,”苏润行的老管家颤颤巍巍地上前说道,“是从长安最大的酒坊买来的,还特意在店中配得和上面花色同样的羽觞等酒具。老奴从庆春酒坊拿了三十坛酒,两坛给了厨子做席上的一道菜,五坛放在了这上面,剩下的二十三坛就留着供席间饮用。”

 

“大人,毒就下在平台上其中一个酒坛子里——就是那坛画着芙蓉花的,”仵作在一旁说,“酒坛已经开封了,但是看不出是否被取用过,毕竟一杯酒的量不多。”

 

何亮辰点点头,又吩咐了他一句:“须得确定苏大人中的是否就是坛中的毒。”

 

“属下知道。”仵作点点头去了。


-TBC-


PS.我可以拥有评论嘛!

评论(15)

热度(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