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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何流域/霖辰】曲水逆波(三)

——首次尝试推理题材,有Bug的话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有哪里需要改进也希望告诉我

——内容无差,但我本人站霖辰

——我可以拥有你们的小心心和评论吗?

 

 

[玖]

  

第二日清晨,何亮辰早早起来便找到了仵作。

 

“可验出那是什么毒?”

 

“回大人,是断肠草。断肠草是木芙蓉的别名,芙蓉花根三年不除,便可杀人。只是这种毒需要将药草在酒中泡制或者烹煮后才能制成,并不似砒霜直接投入即可。”

 

“也就是说,这坛酒定然是凶手带过去的,”何亮辰沉吟,“果然,愈是美丽愈是可怕,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

 

“你就如此肯定酒是凶手带去的?”刚刚便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的何宜霖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问。

 

“当然。平台上的六坛酒都是花雕,据仵作所说,这是以断肠草入酒浸泡后产生的毒酒,这带酒来的人不可能现场挖芙蓉根泡酒吧?况且谁又能事先知道这苏润行举行宴会要用什么酒呢?他升职不过几日光景,这宴会也非筹备许久,而毒酒的泡制亦需要一定时间。能够知道宴会用什么酒、用谁家的酒的人少之又少。思来想去,也只有苏润行自己、管家和去酒坊买酒之人而已。”

 

“等等,你干吗把苏润行也算了进去,难道他要毒死自己么?”

 

“这只是在说可能性嘛,”何亮辰嘟了嘟嘴,摊着手回答,“世间可以瞬间见血封喉的剧毒很少,多是需要一段时间才发作的毒药。大家开始都在怀疑那只逆流而上的羽觞——因为苏润行喝过它便一命呜呼,但实际上断肠草的发作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因此他饮毒酒的时间必然在这之前,故而可怀疑的人范围又增大了。那几个重点疑犯你不是都派人跟着监视了吗,可有回报?”

 

“有了,”何宜霖点点头,坐在何亮辰旁边细细地说,“回禀的情况倒也有趣。首先是那个方进,他急急忙忙不是为了回府,而是私下遣人在曲池苑内寻找什么人。”

 

“他在找什么人?”

 

“听说是一个花匠,在曲池苑侍弄花草鱼虫的花匠——巧极,那人就是昨日渡我两人的船夫。”

 

“他?”

 

“是。方进没有寻到那船夫,非常焦躁,据说从昨夜到现在彻夜未眠。想来那船夫很可能与昨日的案子有关,所以我也正在派人寻找他。”

  

“那个船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听说好像是在出事之后……不得不说,方进此举颇为奇怪啊。”

  

“船夫……”何亮辰皱了皱眉,“那么其他人呢?”

  

“李忠曾派人去花楼打探——派那个齐黎去打探尔雅的情况。这么看来,也许他真的和尔雅有些什么。不过,昨夜花楼倒是热闹得紧,都是为这尔雅一人闹的。”何宜霖见不得何亮辰皱着眉的样子,伸手摁向他眉心的地方,也不管何亮辰是不是好意思,稍稍加重了点力道就揉了起来。

  

“尔雅怎么了?”何亮辰自知拗不过何宜霖,只能任他去。

  

“她昨晚回到花楼后便一病不起,病来得突然而沉重,把花楼的妈妈吓得都慌了神。”

  

“昨夜我就见她面色不对,是什么病?”何亮辰有些意外。

  

“我的人没能等那么久,未曾待到把大夫请来。我昨晚看她脸色就不好,还以为是出事惊恐所致,原是因为急症,”何宜霖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面色却并无多少惋惜之意,甚至还有些意料之中之感,“愁怨佳人、病里西施都是让人疼爱的,想来有许多人去挂心这位病美人呢!不如我们也去探病吧,人病的时候都很脆弱,也许我们会问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哦,你又知道了?”何亮辰拉下他的手,挑着眉问他,“想去看病美人就直说。”

  

“哎,亮辰,你这就可伤我的心了,”何宜霖故作心痛状,捂着胸口说,“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与你在长平县时,你不甚落水,染了风疾,我可是日日夜夜守在你身边照料你,心疼地连饭也吃不进去,可你今天竟如此揣度我的心意,真是让我寒心啊!”

 

“你休要再胡说了!”何亮辰又被他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是不是想起来当时两人相处时的亲密无间,竟是连眼眶也染上了红色,只好扯着何宜霖的袖子把他拉起来,故作凶狠地推他,“赶紧备人,去花楼!”

  

[拾]

  

花楼的后门,宋宇航和崔越峰为自家的大人堵住了一个花楼的小厮。

 

“他就是伺候尔雅的小厮,我们打探到的。”宋宇航悄悄对何宜霖说。

  

“做得好,回去有赏!”何宜霖点头赞许,宋宇航虽然性子不甚沉稳,但机灵劲还是挺够的。

  

被拦住的小厮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这些人:“不知二位公子找小人有什么事情?”

  

“却不知这位小哥外出有什么事?”何宜霖笑嘻嘻地反问。

  

“哟,这青天白日的还不能出入自家大门了么?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小人是给尔雅姑娘去取药的!”

  

“小哥可否让我们看看姑娘都用些什么药?”何亮辰把何宜霖拨到一边,走到小厮面前问。

  

“咦,为什么要看尔雅姑娘的药?”小厮愈发疑惑地打量二人,抱紧了怀中的药包。

  

“其实,”何亮辰的脸微微一红,将那小厮扯到一边,偷偷指了指何宜霖,“在下的这位朋友非常仰慕尔雅小姐,只是苦于无缘得见——你知道,原来有苏大人嘛!刚刚听说姑娘病了,想送些上好的补药给她,可是又不知道尔雅小姐得的是什么病,用的是什么药,一旦药性两自相克,岂不是好心做了坏事,也耽误了尔雅小姐的康复,所以……”他摸出一枚碎银塞到那小厮的手中,“烦劳小哥行个方便。我的这位朋友可是身家富足,体面得紧,今后还要依仗小哥在尔雅姑娘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呢。”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那小厮释然了,忙不迭地将手中的碎银塞好,笑嘻嘻地说,“既是如此,给公子你看看又有何妨?”

  

待那小厮走后,何宜霖凑到跟前,抖开扇子遮住何亮辰头上的阳光:“你查到了什么?莫以为我没有听到你与那小厮说些什么,什么仰慕什么无缘的,将我卖了出去。若是没有什么收获,哼哼,亮辰你可不就是给我弄娇道歉可以抵消的了。”

 

“可不就是有了?”何亮辰挠挠脸颊,有些不敢看何宜霖,只点点头说,“那药里有金银花、甘草……”

  

“这几味药治疗风寒也用得到。”何宜霖不甚在意,还在为刚刚何亮辰说的胡话别扭。

  

“是用得到,可你知道它们也是解毒的么?”何亮辰见何宜霖闹小脾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好不再吊着他,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

  

“解什么毒?”

  

“断肠草!”

  

“你是说尔雅中毒了?!”何宜霖的眼眸瞪大了,说完又凑的离何亮辰更近,压低声音,“你如何知道?”

  

“哼,你这是不信我!我也习得一些医术,从昨夜她的情形和你的探子回禀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无疑了。”

  

“真难以置信,尔雅也中毒了!可是她怎么会中毒?!”

  

“是啊,这是个问题。不过,眼前尔雅如何中毒暂且放放,你看那边的来人是谁?”何亮辰一指街角。

  

[拾壹]

  

  

来人竟然是齐黎。

  

“他又来了,不是昨晚刚刚为李忠打探过尔雅的情况么?今晨又来,看来李忠和这尔雅果然是彼此倾慕!”

  

齐黎看到何亮辰和何宜霖吃了一惊,不过他马上上前请安问好,那态度自然得就好像并不是在青楼楚馆后门看见两位朝廷官员一般。

  

“有幸遇见两位大人,恰巧小人有下情要回禀。小人刚刚得知,”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昨夜那坛毒酒实际上是我家大人的!”

  

“什么?”何亮辰和何宜霖皆是一惊,“何出此言?”

  

“那泡芙蓉花根的酒是老爷叫小人去买的——上好的花雕,而那芙蓉的根是老爷让马夫王三去挖的,本也是差王三清洗,可是那天王三急着如厕,把那芙蓉根塞给了小人,是小人替他清洗的。”

  

“老爷说那是当年的芙蓉根,泡酒来治疗痈肿的。可是小人瞧着,那根须粗壮,怎么也不像当年生的。而且昨日小人竟然在宴会现场看到了那个酒坛,当时正值老爷出了事情,小人一时慌乱忘记了此事,昨夜回到家中又忙于老爷的丧事,直到刚刚方才想起,所以才急急来向大人禀告。”

  

“这庆春酒坊的酒坛都是一个模样,你怎么知道其中有一坛是你家老爷的?”何亮辰对李忠的怀疑不减。

  

“它的坛口缺了一小块——那是老爷不小心磕坏的!照理说,老爷早该把它弃了才是,但是老爷房中的丫鬟小玉说老爷很小心地收着那坛酒。”

  

“原来是这样。”何亮辰点头,又问了几句,齐黎便离开了。

 

何宜霖见何亮辰看着李忠的背影若有所思,告诉他道:“据苏府的下人们说,齐黎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从小卖身到府中,为人聪明伶俐,平日和李忠颇为交好——说来这两人都是寄人篱下,年纪相当,而李忠来府中的时候一直和齐黎住在一个院子当中。齐黎吃了不少苦,这不奇怪,为奴为仆自然是要吃苦头,而且苏润行这人也是挺苛刻的。齐黎的确被责罚过,但是不至于到要杀人的地步。怎么,你怀疑他?”

  

“事实上,如果齐黎是凶手,也能解释得通。他可以下毒,当然也可以借服侍的机会给苏润行倒上毒酒,然后带走下过毒的酒杯,还可以借服侍的机会去偷胡凤来的杯子!”

  

“而且从刚刚齐黎告诉我们的情况来看,有些事情很有趣,”何亮辰见何宜霖额角已经渗出汗水,赶忙拉着他到了一处阴凉地,掏出手帕给他细细地擦汗,“以苏润行那种偏执的性格来说,他能容忍坛子有这样的瑕疵是不可想象的,除非他这么做有特殊的用意。”

  

“用意?”何宜霖好整以暇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何亮辰对他的贴心照顾,微眯着眼睛问。

  

“比如说,做标记。酒庄卖酒的坛子花纹样式就那么几种,牡丹、菊花、兰花、芙蓉、莲花、梅花。苏府是大户人家,买酒也不是一坛两坛,都是大批量进货,肯定有许多和这一样的酒坛,要在众多酒坛中分辨出来,自然就要做上些标记。”

  

“你是说苏润行自己带来了一坛毒酒?!”何宜霖一惊,抓住何亮辰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凑近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也许他的目的也是要毒死某个人!”何亮辰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这怎么可能!”何宜霖不可置信,“我们本来是调查苏润行被杀一案,怎么就变成苏润行想要杀人了呢?”

  

“更讽刺的是他没杀成人,却反而被人杀死了,”何亮辰耸耸肩,“只是,苏润行想要杀谁呢?”

  

“以这种曲水流觞的形式,只怕是杀人也不好控制!谁知道酒杯会在哪里停下,被什么人喝到嘴里。”何宜霖放开何亮辰的手腕,轻轻地给他按揉着。

  

“说到这个,”何亮辰眼睛一亮,从袖子里抽出那张座位图递给何宜霖,“这个座位图有趣得紧啊!你难道没发现,苏润行的朋党和追逐者在曲水的左边,而和他有怨之人都在曲水的右侧吗?而且更有趣的是,水流右侧的人接到的羽觞显然要比左面的人多——喝醉的人也要比左面多!”

  

“这是为什么?难道这水流还能看人下菜碟不成?”

  

“事在人为。”何亮辰得意地一笑,卷了座位图敲敲何宜霖的肩膀又塞回了袖子。

  

何宜霖此时有些糊涂,但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事情已经逐渐变得明朗了。

  

“在解释给你听之前,我们还要再见一个人。”

  

“谁?”

  

“苏府的老管家!”

 

  

[拾贰]

  

  

被叫到大理寺的老管家越发瑟缩了。何宜霖特意安排他在刑房答话——虽然不是正式审问,两边甚至没有衙役兵丁,可是刑房内幽暗阴森,看起来实在可怖。

  

何宜霖正在用一种非常感兴趣的表情打量着某些刑具,手指不时地在上面敲敲打打,而问话的人却是何亮辰,他虽说丰神俊朗,但周身的气质却是一派天真,且有一股无法忽略的娇憨之感,表情又是如沐春风,实在与这里的情况相违,反而徒添了几分诡异。

  

“曲水边就坐的人的席位是事先安排好的吗?”

  

“回,回大人,是的,是这样的。因为毕竟有官职的高低和与老爷的亲疏关系在那里。那些官职高过老爷的,老爷并没有在曲水边为他们安排位置,而是在旁边为他们单独安排了酒席。”

  

“果然,”何亮辰回头朝何宜霖笑笑,“因为吟诗作对也是需要才情的,何况有些时候还需要急智,而这才情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让那些位高权重之人遭遇可能发生的尴尬可不好。”

  

“他考虑得倒也周到!”何宜霖一边冷哼一声,一边用手指弹了弹夹棍。他素来看不惯苏润行,只是懒得去说罢了。

  

何亮辰看着他的动作,自己也是站起身来绕着那管家身周来回走了几圈,其间一言未发,老爷子在他目光的审视下越发瑟缩。

  

“我不明白,管家,你眼神闪烁,你到底瞒了些什么?”何亮辰突然说了一句,表情却是疑惑至极,仿佛他当真是有些疑虑要请教,“当日,你的眼神一直在瞟着方大人,莫非你和他,私下有什么交易?”

  

“大,大人你这是说哪里话,老奴怎么可能和方大人有交易!”老管家被这天外一语骇了一跳。

  

“若无交易,你家大人的位置若非是有人事先吐露,那只流觞怎会自己找到他?而位置的安排,谁能比身为管家的你更清楚呢?”何亮辰对管家的惊骇视而不见,只是继续询问。

  

“没有啊大人!”

  

“话说回来,我这大理寺有许多特色,不知道管家你有没有听说过,”何宜霖突然起身,随手拿了一根水火棍在手中掂了掂,站在何亮辰的前面,“这里接纳过全国的罪犯,他们奸邪狡猾,但最后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大,大人,的确是方大人事先打听了座位的安排!”老管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吓得泪眼汪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塞给我十两银子,问我要了座位图和一套各花色的羽觞!老奴怎知道他会做如此歹毒之事,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收了他的银子,谁,谁成想他竟然是想要谋害我家老爷!出了事后,老奴越思越怕,生怕被方大人灭口,也怕被大人们怀疑是凶手的同党,所以一直也不敢吐露真情,望大人恕罪!望大人恕罪!”

  

将吓得手脚乱跌的管家带出去后,何宜霖和何亮辰两人相视一笑——果然诈出来了!

  

“你怎么能断定那羽觞之事是方进做的?”何宜霖将何亮辰带了出去,大理寺刑房内阴气过重,且湿气浓重,何亮辰怕是受不住这般刺骨的凉意,又让人拿了一件披风过来,亲手围在了他身上。

  

“自然是因为方进的所作所为。给你个提示——那个掌管园中花鸟鱼虫的花匠!”何亮辰睁着大眼睛盯着何宜霖,微笑着挑衅他,脸上是藏不住的狡黠之意。

 

“你这何亮辰啊,”何宜霖见他一团孩子气,不禁也放松下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可真是将你惯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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